“嘿，就当是本座白问了吧。”

沈瑶瘪瘪嘴，靠在车窗上没说话。

窗外的雨声不小，打的车顶啪啪作响。

季诩将车速放缓，沉默过后问道：“你发现什么了？”

先前沈瑶问过的话，从他嘴里再次说出来。

“什么？”沈瑶是真的一愣。

“看你的样子，好像是发现了什么才对。”季诩说道，“不然的话，应该不会这么安静。”

“哦？”沈瑶看他，眼里带了些慵懒，“那本座放在平时应该怎样？”

“天不错，可以去吃一顿好的。”

季诩笑笑，模仿着她的口气，有些小期待，也有些闲适的懒散。

沈瑶抿抿嘴，没有像往常那样还嘴互怼，而是低着眼帘，像是在斟酌着什么。

季诩也不催她，就这么默然无声。

因为他不是喜欢热闹的人，所以开车也不会放什么车载音乐助兴，事实上他也不喜欢开车。也就，车里除了两人的呼吸声，一直很安静。

直到，沈瑶发出了一声轻叹。

“也说不出是什么吧，反正就觉得很奇怪。”她动了动身子，明亮的大眼睛看着季诩，“你知道的吧，妖族本来就对气机和自然很敏锐。”

“嗯。”季诩点头，示意她说下去。

“所以，怎么说呢，自打来了这边，就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。”沈瑶咬了咬唇，眼里稍稍有些着急，她是在组织语言，想要用合适的词汇来表达，但无奈的是，好像找不出确切的词或是句子来描述这种感觉。

有些着急的同时，也有些气。

季诩咂了咂嘴，说道：“就像是冥冥之中，有人在指引着一样吧。”

“诶？”沈瑶双眼一亮，“对，就是这样。好像是自己做的事情都是被人安排着，潜移默化跟着走一样。”

潜移默化都蹦出来了。

季诩摇摇头，忽然想到了那两枚弹壳。

一旁，沈瑶还在有些苦恼似的说着，“可本座也仔细查探了好几遍，什么都没发现。”

这倒是真的，她放出属于妖圣的感知，虽然比不上全盛时期，但那种气息可是真的。除了将附近的一些潜藏的邪祟和妖邪震得形神俱灭外，半点发现都没有。

这也让她有些无力，在怀疑是不是自己没吃饱饭，所以精神都出现错觉了。还是被蔺观海那个老女人下的毒，给自己的灵魂留下了什么后遗症？

想到这，她心里那种迫切想要恢复实力的念头更强了，可随之而来的，是更加深沉的无奈。

现在蔺观海踏入纯阳，阴司那边又帮过她布下了‘天人五衰之阵’，所以阴司自己轻易是去不得，那唯一的希望就是京城那位大先生的身子了。

可同样的，她可不认为凭借现在的自己和一旁的‘司机’就能搞定对方。毕竟，那可是京城，是对方的地盘。

看着明显又是在自己出神的沈瑶，季诩微不可查地发出一声低叹。

他又何尝没有这种感觉呢？

或者说，是在很久前就有了这种好像被‘安排’的感觉，只不过在听到方绝说的那些话后更强烈了一些就是。

方行远一直在暗中帮助自己？

他起初是有些不信的。

可过往中，有些事情实在是过于巧合了，就像是现在一样。

为什么那只雾妖逃走的方向恰好就是那处楼台的位置，而它有为什么会在那里突然停住不跑了呢？

要知道，当时的自己，是有过一些犹豫的，犹豫要不要杀它。

人啊，就是这样，总是嘴上说着大义凛然的话，实际上心里还是会有犹豫，会做出明显口是心非的举动。但幸好的是，人的心里还有名为‘理智’的东西。

季诩双手紧握方向盘，眼中闪过睿智的光芒。

当他认真思考起来的时候，有些东西就像是被轻纱隔着，只需要用手拉开就行。

雾妖停下的那处天台，恰好就是那个暗中的狙击者所藏身的地方，而且，从现场留下的一些痕迹来看，那里也是一处爆发了战斗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