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恋一世的爱第92节(1 / 2)





  一墙之隔,谭幼仪的脸色发白。

  “你是说,”廖记者眼镜后面的眼睛亮了亮,“宁太太对宁董事长……不忠?还试图介入你的父母?”

  果然记者最感兴趣的是这种男女狗血……姚昙惜在心里冷笑,“我的父亲是个很有骨气的人,没有理会她的示好,但她的行为给我的母亲添了不少堵,这可能就是她希望的吧。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,想全天下的男人都围着她转,心里不是很满足吗?”

  廖记者在本子上写写画画,又问,“可是她后来收养了你,你不感恩吗?”

  姚昙惜嗤的一声笑了,“宁家把我接过去养,跟多养一只小猫小狗有什么区别?倒是能赚个不忘故旧的慈善名声,划算得很呢。”

  廖记者点了点头,似是认同,又有疑惑,“那宁太太为什么突然把你关到这里来?”

  “都说了她是个虚伪又现实的贱人了,”姚昙惜抠着指甲,眸光怨毒,“宁家人对她照拂我的事情不满,她怎么可能为了我跟整个宁家对抗?当然是像当年一脚踢开我父亲一样,赶紧把我处理掉,免得影响她继续做她高高在上的阔太太啊!”

  廖记者面上的表情不太赞同,“她既然照拂你,怎么样也是有感情的吧?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,怎么会突然……”

  “感情?”姚昙惜不屑地嗤笑,“她连对她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没有感情,对我这个她爱的男人——哦不,是她标榜她爱的男人,跟别的女人生的女儿,能有什么感情?我之前也以为真的有人这么贱,可现在我明白了,只不过又是她假惺惺用来自我满足的表演罢了,这才是她的真面目。”

  ……

  谭幼仪的嘴唇抖动着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
  “看来岳母掏心掏肺,对方似乎并不领情。”萧行言波澜不惊地点评了一句。

  “……够了。”半晌,谭幼仪闭了闭眼睛,“可以了。”

  萧行言看了李嫂一眼,李嫂会意地又按了一下墙壁那个隐蔽的按钮,几秒钟后,透明的单向玻璃又成了那副画框中的油画。

  萧行言站起身,高大的身形无形中压迫感十足,“姚小姐就交给岳母了。哦对了,声明一下,她在康宁中心的期间没有受到任何的虐待,吃穿用度不比平时差。如果岳母见证了这一切,还要为姚小姐辩护,继续伤害缈缈……”

  他冷淡的眸光扫过脸色苍白的谭幼仪,嗓音淡漠却带着无形的咄咄逼人,“恐怕我也不得不同意姚小姐对岳母的看法了。”

  姚昙惜对她什么看法?姚昙惜说她两面三刀,婊气冲天,虚伪又现实,是个贱人……

  谭幼仪出身书香门第,活了这么大岁数,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——还是来自她素来疼爱的姚昙惜。

  室内开着暖气,谭幼仪依然觉得身上一阵阵发寒,仿佛整个世界倾覆过来尽数砸在她身上,压得她喘不过气来。

  姚昙惜终于能将自己被迫害的真相告知于人,心头绷得像快要断掉的弦的神经都像是放松了几分。她的余光瞥见李嫂的身影从窗口闪过,紧盯着廖记者压低声音,“你会写的吧?你们东方周刊不是宗家的产业么?宁家之前抢了宗家一块风电场,就由着宁家这样仗着权势一手遮天吗?”

  廖记者收拾好了纸笔,冲姚昙惜礼貌一笑,“多谢姚小姐的素材。”

  姚昙惜只当他这话是应了,微微放下心来。这时李嫂过来,她二话没说,乖乖地跟着李嫂回房。

  刚走到外面的走廊上,姚昙惜的脚步顿住了。

  “——谭姨?”面色变幻几许,姚昙惜抿了抿唇,一副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的怯怯模样,嗓音带着哭腔,“你来了啊谭姨……我,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……”

  她还不确定廖记者会不会写,如果谭幼仪现在就能带她出去,那当然是最好的……

  谭幼仪看着她,眼神复杂。眼前卑怯无助,单薄得似乎一阵风都能吹倒的女孩子,与方才冷笑连连语气怨毒的,真的是一个人吗?

  过了好一会儿,看着姚昙惜泪珠要掉不掉的泪眼,谭幼仪叹了口气,接着转身,“走吧,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。”

  姚昙惜心头一喜,赶紧快步跟上。好像生怕谭幼仪抛弃她似的,跟得很紧。

  萧行言没有与姚昙惜碰面的意思,他要做的事都做完,已经先行离开了。

  来时的车依然停在外面,天寒地冻,杨树光秃秃的枝丫上盖着雪,姚昙惜抱着胳膊打了个寒战,赶紧钻进了车里。

  车子缓缓行驶在路上,车内很安静。谭幼仪清冷的脸上看不出情绪,姚昙惜指尖抠着掌心,有一种异样的违和感。

  她穿得这么少,没有穿外套,直接跟着谭幼仪出来了,谭幼仪居然也一声都没问?

  一路沉默着回到了姚昙惜所住的公寓。进了门,谭幼仪立在客厅当中,目光定定盯着姚昙惜。

  “……谭姨?”刚打开的暖气还没有送来足够的暖意,姚昙惜的牙齿直打架,“怎么了谭姨?”

  “去找件衣服穿,然后,”谭幼仪叹了一口气,“收拾东西,你……搬出去吧。”

  姚昙惜倏然张大了眼睛,“谭姨?!我……我已经知道错了,以后我都会顺着缈缈,再也不跟她吵了,你不要生我的气……”

  “够了。”

  谭幼仪不想再听,“你没错,是我错了。你确实是姚盛林跟别的女人生的女儿,你一点也不像他。虚伪也好,贱也罢,到此为止,你走吧。”

  姚昙惜的脸刷的一下白了。

  她听见了?

  怎么可能……活动室两边都有很大的窗户,外面根本藏不了人偷听才对啊……

  “你在说什么啊谭姨?”姚昙惜攥着手心,“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事情,你来接我我真的很高兴,那里太可怕了……”

  谭幼仪没有一刻比此刻更明白这个女孩子的意思。没有正面承认——当然不会主动承认,又暗示精神病院太可怕,她是吓着了才口不择言?

  谭幼仪摇了摇头,“我假惺惺用来自我满足的表演结束了,就这样吧。”

  说着她没再看姚昙惜,转身出了门。

  姚昙惜跌坐在沙发上,从指尖到发丝,仿佛都冻住了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萧行言回到家中,宁缈正在指挥佣人们更换家里的装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