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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2节(2 / 2)


  寿宴设在蔡家自己的五星酒店里。金碧辉煌的宴会厅被布置成了蔡老爷子最推崇的中式古典风,到处可见祥云仙鹤一类的吉祥图案。

  余致远投其所好,送了一方群仙贺寿翡翠摆件。红木底座上,整块玉石雕成的山石苍茫,松林郁郁,仙鹤翩飞,小鹿欢快,群仙姿态自得,赶赴老君寿辰。碧绿翡翠色泽通透,雕工完美,栩栩如生,堪称极品。

  蔡老爷子爱不释手,连连夸赞余致远有心,又赞他年少有成,眼光也不俗,更提起梅衫衫为蔡家新规划的酒店参详艺术品,眼光独到,可见夫妻俩多么般配,真是一对璧人。

  一旁余母见老爷子高兴,难得看梅衫衫顺眼了一回,附和着谦虚了两句。

  梅衫衫配合地微笑。

  看到翡翠,她忽然想起自己以前不离身的一条手链,上面挂着一颗精巧的青梅,据说是她那个素未谋面的祖父雕的,经过父亲的手,又给了她。

  那时候手术中间出了点岔子,临时转院,她感觉自己大约是逃不掉出生时医生那句“活不到成年”的诊断,便托护士把它送给了前一晚见过的那个小弟弟。那孩子默默哭泣的样子太让人揪心,既然上天让她在生命走到尽头前遇到他,那就把这个留给他吧,作为无法依诺带糖去看他的补偿。

  结果她活下来了。后来她有点后悔,那么一个小屁孩,说不定转头就把她的手链扔了呢?

  可惜后悔也无济于事,她和她的青梅,这辈子大概缘分已尽了。

  也不知道那个小弟弟现在怎么样了?

  “……梅小姐?刚才看到致远,我猜你应该在附近。”

  梅衫衫闻声转身,冲徐诗音一笑,“徐小姐。”

  来了就好,语气熟稔地提起余致远更好。一会儿她就提前退场,把舞台留给他们。

  徐诗音打量她无可挑剔的社交微笑,实在看不出她是否已经和余致远秘密离婚。她转而聊起工作,“今早向卫先生推荐了几幅画作,他似乎很有兴趣。梅小姐手里有什么新品吗?如果有上乘之作,我可以一并推荐。”

  上回被她挑衅,这就要找回场子了。真是个很好强的人啊。

  “是吗?”梅衫衫笑道,“我回头给徐小姐发一个登录邀请,用密码可以进入望梅轩的vip目录,里面有最新的作品信息。徐小姐可以选取画作推荐给合适的客户。”

  艺术品顾问和画廊,其实本该是互惠互利、相互合作的关系。画廊负责筛选艺术家与作品,而艺术品顾问将合适的作品推荐给合适的藏家。

  徐诗音应下,“那就太好了。”

  这时,余致远结束了跟一个熟人的攀谈,走了过来,见徐诗音也在,冲她点点头,又朝梅衫衫身边靠了靠。

  徐诗音的笑容瞬间一僵。

  梅衫衫蹙着眉头,她可能真的有点着凉了,肠胃中那种翻搅感一直不减,隐隐反胃。她抚着胸口,正要开口,余母突然快步过来,插到徐诗音和余致远之间,隔开了二人的视线。

  余母因着绯闻的关系,对徐诗音十分警惕,生怕她想缠上余致远。这会儿见两人接近,迅速过来搅局。只是她没留意,为了避让她,余致远又朝梅衫衫那边退了一步;而梅衫衫正在喝水,努力想压下反胃感,不防之下被他一撞——

  余致远反手捞起差点摔倒的梅衫衫,被她手中的水兜头泼了一脸,愣了一下,正要发作,却听她“呕”地一声——还好,什么也没吐出来。

  “怎么回事?”

  他敷衍地拍了拍她的后背,见她又捂嘴干呕了两声,不动声色地往旁边让了让,“……吃坏肚子了?”

  要不是被你撞得一晃,头晕了一下,哪至于忍不住!

  梅衫衫一怒,又想反胃了。

  “——我的天,衫衫你该不会是有了吧?”刚好凑过来想跟梅衫衫打招呼的蔡太太目睹了整个过程,突然福灵心至。

  又抚掌惊呼,“那可得小心点!你刚才没喝酒吧?”

  梅衫衫:“……”

  余致远:“……”

  反应过来的余母又惊又喜,再顾不上徐诗音,一个箭步冲过来,揽住梅衫衫不住地给她拍背,口中埋怨道,“你这孩子!怎么不早说?”

  懵怔过后,梅衫衫忙摇头,“不是的,我没有……”

  余致远神色有些复杂,带着几分挣扎。这……是真没有,还是喜当爹?

  “你们年轻人不知轻重的,可不要大意了!”余母盼孙心切,一心认定这肯定是有了,激动道,“我看咱们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,放心些。”

  这是大事,作为主家的蔡家也不好留客,蔡老爷子更是高兴。人年纪大了,就越发喜欢小孩子,在自己的寿宴上发现新生命,更是吉兆。

  梅衫衫多次试图解释,沉浸在抱孙子的幻想中的余母置之不闻,而蔡太太已经急哄哄地张罗着安排司机,要把她送去医院。

  ……算了,反正检查结果肯定是没有,爱查就查吧。

  目光透过车窗,扫到伫立在一角面色难辨的徐诗音,她无力地揉了揉额角。

  今晚算是毁了,只能以后再找机会了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早孕检查简便快捷,只是结果让余母大失所望。

  她不死心地缠着医生询问了一番,又让梅衫衫做了几个检查,被告知结果要等一两天才出来,这才作罢。只是来时恨不得让人把梅衫衫抬着的热情,是彻底没有了。

  余致远莫名地松了一口气,草草安抚过失望的余母,把梅衫衫送回了紫玉苑。

  他本想送她上去,可想到楼上那个卫修,后背的汗毛又竖了起来,忙不迭地驾车离去。

  梅衫衫精疲力竭,草草洗漱了一番,吃过药,就上床蒙头睡觉了。

  一觉醒来,屋里静谧一片,只闻床头闹钟指针走动的轻响。惯常的一阵迷糊过后,她看清了时间,凌晨四点半。

  窗外月光明亮,银辉透过纱窗,如水银洒落在地板上,将昏暗的室内映照出一些光亮。

  月色真的很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