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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8节(2 / 2)


  “是,野味已有许多,诸位还是挪步先去用膳吧?”秦夫人亦劝说道。

  “先请陈贵人去用吧,恕我等失陪,我同弟弟妹妹们还有些事要说。”召宜推脱的同时,不忘看了眼白倾沅,叫上她道,“阿沅,你同我们一块儿来。”

  白倾沅不放心召怀遇,对召宜却还是放心的,她由召宜牵着,头一个钻进了召家的营帐。

  召宜带着她坐在矮桌边,等召怀遇和召颜先后进来,正欲落座时,召宜的声音稍显威严,冷静道:“站着。”

  兄妹俩身子一震,对视一眼,乖巧老实地站定在桌前。

  原来召宜在召家小辈中的份量如此之重,白倾沅暗自感叹,今日德昌侯召伯臣并未上山,那召家岂不是召宜说了算?

  事实的确如她所想的那般。

  召宜各看一眼召怀遇和召颜,下巴抬了抬,道:“怀遇先说。”

  召怀遇一改外人面前的森冷,此时只正色道:“阿颜今早在林子里遭了人埋伏,正好被我赶上,可惜那人武艺高强,我没抓到她,只射下了她身上的一片衣角。”

  “然后呢?”召宜又问。

  “然后……”召怀遇瞧了眼白倾沅,眼底藏着丝阴鸷不明,“我把阿颜带出了林子,又回到林子里转悠,想要找到害阿颜的人,结果又碰上了嘉宁县主遇刺,正好也救下了她。”

  召宜偏头询问白倾沅,“是这样吗?”

  “是。”白倾沅不情不愿,给了召怀遇一点面子。

  召宜遂点点头,回首又道:“那阿颜呢?”

  “三哥哥把我救下之后,我就回来了。”召颜在召宜面前不敢造次,相比起刚才在陈敏毓跟前的叫嚷,此时的音量只能算是蚊子声了,“但是我想起来,陈敏毓她今早穿的就是这个颜色的料子,便想去找她对峙,谁知她早就换下了那套衣裳,还说不知扔哪里去了,不是心虚是什么?”

  “她好歹是皇上的妃子,你怎能直呼其名?”召宜拍了拍桌子,对此颇有微词,“你是自小在宫里横着走惯了,大家都给你宠的无法无天了?她再怎么样,也是皇上的妃子,你这样当着众人的面指责她,没大没小,叫她难堪,你叫她的面子往哪搁?叫皇上的面子往哪搁?你自己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,你这样的为人处世,往后还有哪个婆家敢要你?”

  召宜已不是第一回 这样教训她了,说了也就说了,没给她多大的功夫沮丧,转而又问道,“那陈贵人的衣裳,是真拿不出了么?”

  “我哪里知道。”召颜被她骂的难受,声音愈发小了,此刻只嘟嘟囔囔道,“指不定就是被扯了下来几块,破破烂烂的自己心虚,又不敢拿出来,怕人怀疑吧。”

  “往后遇到这种事情,不能随随便便拉着人胡搅蛮缠,知道了没有?”召宜知道自己再问她也问不出什么名堂,无可奈何地暼她一眼,向召怀遇道,“如今这才午时,皇上他们狩猎起码得傍晚才能结束,怀遇你立马派人去通知守在山下的侍卫,自即刻起,孤霞山只进不出,一只苍蝇都不能放出去。”

  “今日上山的全都是有名有姓的人,若是有已经出去了的,直接喊侍卫报上名来,报不出姓名的,你知道该怎么处理。”

  她眼神凌厉,想了又想,还是打算先将召颜也支出去,“阿颜,你也出去,到各位夫人们的营帐中四处转转,瞧瞧有没有什么可疑的,尤其是穿过绯红色衣裳又换掉了的,从正头夫人到丫鬟小厮,每个都得注意。”

  召宜有条不紊地处理着一切,召怀遇和召颜听了,只有照做的份。

  待他们都从营帐中出去,召宜周身的气场也没减弱半分,白倾沅眼巴巴看着她,讨教道:“小婶婶,那我该做些什么?”

  “你?”召宜挑了半边眉,勾了勾唇,“你同我一道,去见见陈贵人吧。”

  其实她们都知道,叫召颜在各位夫人营中转悠,多半都是无用功,衣裳的下落,还得叫陈贵人亲自说出口才是。

  毕竟是真真切切穿在过她身上的,不会这么凭空就不见了。

  白倾沅搀着召宜,两人去到陈贵人的帐中。

  陈敏毓刚由几位夫人陪着用了午膳,情绪终于和缓了些,这时候正好要回到营中,谁知还没进去,就在帐子外见到了白倾沅和召宜。

  她厌恶白倾沅的一身朱红,便只盯着召宜看,话也只同召宜说,“摄政王妃这是做什么?”

  “我们有事要同陈贵人商量,不知贵人此刻是否方便,请我们进去坐坐。”召宜不似召颜那般咄咄逼人,而是温和谈判的语气。

  “你们是想来我这里找那件衣裳吗?”陈敏毓眯了眼,不客气道,“我说过那件衣裳我不喜欢,换下来便扔了。”

  召宜见她不愿请自己进去,便遂了她的愿,在外头直接问道:“扔去哪了?”

  “我叫身边的宫女去扔的,我哪里知道那么多。”陈敏毓不耐道。

  “那是哪个宫女去扔的?”召宜一看就是要与她周旋到底的架势,见招拆招,见句拆句。

  陈敏毓不想再与她啰嗦,干脆将那宫女从营中召了出来,扔到召宜面前,“喏,就是她。”

  瘦弱娇小的宫女瑟瑟发抖地站在召宜和白倾沅面前,还没等人问什么,便先自己跪下了。

  好一个软骨头。

  陈敏毓恼羞成怒:“只是叫你说那衣裳扔哪里去了,你跪下做什么?”

  “主子,那衣裳,那衣裳扔到哪里去,您不是比我更清楚吗?”宫女缩着肩膀,抬头可怜楚楚地望着她,眸中满是害怕。

  “你说什么?”陈敏毓大惊失色,“我只是说不想见到它,叫你拿出去扔了,我怎么知道你扔哪里去了?”

  “主子,那衣裳,是您,是您一个时辰前,叫我扔进后头烧饭婆子的火堆里的呀!主子您忘了吗?”

  “你在说什么!”陈敏毓失声尖叫,自进宫后,她便再没有过如此失态的时候。

  她怒张着瞳孔,惊恐地四下看了看,将那宫女狠命拖到营帐里。召宜和白倾沅随即跟上。

  那宫女膝盖和小腿被拉在地上摩擦,跪在地上期期艾艾道:“主子,您回来的时候,说,说这身衣裳都已有好几处地方破了,是您同我说,说不想见到这身衣裳,说它与嘉宁县主的那身一样,您见到就恶心,这才叫我扔了的呀!”

  “你瞎说!”

  就算是大庭广众之下被召颜指着鼻子破口大骂,陈敏毓也没这样气愤过,地上跪着的是她的贴身侍女,是她最信任的人之一,她居然就这样空口白牙污蔑起自己来了,这叫她不能接受。

  “是谁给你的胆子?是谁叫你这样来诬陷我的?”陈敏毓弯腰揪着那宫女的衣领,满脸的震惊与惶恐。

  只片刻,她便反应过来,横眉怒目道:“是周悠禾对不对?是周悠禾叫你这么做的!”

  “不是,主子您是怎么了?就是,就是您呀!这都是您自己说的!”那宫女好似被她吓得不轻,一句话都说不利索。

  陈敏毓直接一巴掌扇红了她半边脸,“吃里爬外的东西,还在这里污蔑我,定是周悠禾叫你如此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