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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8节(1 / 2)





  “太后娘娘?”盖的严严实实的被褥底下,白倾沅的身子一震, 还未清醒便已满身防备。

  “醒了?”召未雨满眼慈爱地看着她,脸上照着晨间柔和的阳光,光晕晃在她的身上, 只叫白倾沅看地一阵眩晕。

  她紧紧闭目, 又一睁眼, 召未雨还在。

  这不是梦。

  她浑身打了个寒战,双手撑着床榻就要起来,却被召未雨停在半空的手一番示意, 乖乖地愣在了原地。

  “外头还在下雨,你昨日受了惊吓,就好好躺着再休息会儿吧。”

  她的体贴无微不至, 白倾沅听了之后,乖觉的很, 顺着她的意思便躺下了。

  “昨夜睡得可好?”

  白倾沅如今每听她说一句话,心里便要琢磨一番此为何意, 而后才能对症下药,谨小慎微地回答。

  比如此刻这句,她半缩在被子里的脸上犯着懵懂与无措,小鹿般可怜的眼神落在召未雨的眼里,不用她说,她便明白了。

  “苦了你了, 孩子。”召未雨叹一口气,抚着她的发顶,“作恶之人,哀家必定会严惩。”

  作恶之人?直接说德昌侯不就是了。

  白倾沅心下正犯嘀咕,只稍一瞬的功夫,她便又反应过来,差点没忍住在召未雨面前露出了马脚。

  “作,作恶之人?”白倾沅一提到这几个字,便整个人哆嗦了一阵。

  “是啊,作恶之人,哀家昨晚便已经命人连夜查出来了,并非是德昌侯。”召未雨拍拍她的被子,跟糊弄傻子似的唬弄着她。

  白倾沅顿时犹如一座石像,一动不动。

  “是吗?”她挣扎着挤出一个笑。

  召未雨同她解释,“真正害你的人,乃是陈贵人。”

  “什么?”白倾沅颤抖着身子,不敢相信她说的每一个字。

  “孩子,哀家知道你害怕。”召未雨忧思的神情实难掩饰,抚着她的被褥是一下比一下轻柔,怕就是疼亲女儿也不过如此了吧。

  可她的温柔没换来白倾沅一丝的感激,而是恶寒,深深的恶寒。

  召未雨半点不知,继续告诉她道:“陈贵人自秋猎回宫后就一直不对劲,哀家体谅她的遭遇,对她数次逾矩的行为都多有容忍,岂料一味的纵容,非但没叫她好转,反倒纵地她更加胆大包天,为所欲为。周美人的伤是她故意为之,你暗中受的埋伏亦是。”

  “可是陈贵人她,她与我并无深仇大恨……”

  白倾沅声音低的叫人几乎听不见,却被召未雨敏锐地捕捉到,只见她嘴角一抿,低头看着白倾沅的目光中满是歉意,“阿沅,这是哀家对不住你,是哀家对你的喜爱太过,才叫你惹了这样一遭杀身之祸。陈贵人她身为后宫中人,知道哀家对你的心思,恐怕早就拿你当眼中钉肉中刺了。”

  “太后娘娘您也说了,陈贵人是后宫中人,后宫中人又如何能买的通外头的侍卫呢?”

  白倾沅知道自己这回多半是真的栽了,但就算是死,她也要死个明白。

  “处在深宫中再久的人,也少不了有个娘家,陈贵人与娘家素有书信往来,其命娘家人买凶杀害你,并嫁祸给德昌侯府的书信,已然被找到。”召未雨蹙了描摹细致的远山眉,“阿沅你似乎很不相信是陈贵人害了你?”

  白倾沅战战兢兢地抖了抖唇,语言不大利索,“太,太后娘娘,我害怕,我害怕……”

  “不怕,有哀家护着你,必不会叫你有事的。”召未雨看着她担惊受怕的样子,宽慰她道,“阿沅你要知道,这后宫之中的尔虞我诈,远不止如此,但是你也要放心,只要有哀家在一天,就算是天塌下来,也有哀家替你扛着。”

  说的人情真意切,听的人感激涕零。

  白倾沅和召未雨个顶个地虚伪,一大早便在兰阙殿中唱了好大一出戏。

  召未雨说到最后,凝望着白倾沅苍白的小脸,脸上表现出心疼。

  “你昨日方才受了惊,本不该告诉你这些的,可是哀家又实在不想你再继续误会德昌侯下去,便想着自己亲自来说,亲自来给你赔罪,希望你能释怀。”

  “太后娘娘哪里的话,您哪里需要同我赔罪。”白倾沅扯了扯嘴角,扬起一个并不十分好看的假笑。

  “若非哀家召你进京,又百般偏疼你,哪里会给你惹来这样大的祸事,不仅是你,日后你父王进京,哀家也是同样要向他赔罪的。”召未雨又开始了她虚与委蛇的手段,唇枪舌战和糖衣炮弹这一块,白倾沅承认自己真不是她的对手。

  她深吸一口气,忍住恶心,对上她狭长好看的凤眸,“太后娘娘的赔罪,阿沅实在受不起,还请您收回成命。”

  “哀家说你受的起,你便是受的起。”召未雨一槌定音,未给她再辩驳的机会。

  庆幸的是,说完这句,她便自顾自站了起来,仿佛马上就要离开。

  “好了,不知不觉,哀家又在这里叨唠你多时了,这几日尽是连绵的秋雨,你若有哪里身子不适,受不得潮,可要随时差人来报,叫哀家知道才是。”她俯瞰着白倾沅,道尽自己最后一点虚情假意的关心。

  “是。”白倾沅有样学样,满含感动地应下。

  待召未雨的阵仗离开后,白倾沅这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,一个轰然起身,喊南觅端了漱口水进来。

  恶心,实在是恶心。

  她闷头将漱口水一口倒入嘴中,急切地过了一遭,随即吐了出来。

  南觅替她擦拭完嘴边剩余的水渍,又为她端了热水来洗脸。

  热毛巾敷上脸颊时,白倾沅握住南觅的手腕,抬眸惊恐地看着她,“陈贵人如何了?”

  南觅的手一抖,神色不大自然:“县主还是不要听了。”

  “告诉我!”白倾沅握着手腕更紧了一分,坚持道。

  “县主……”南觅忽然跪在了地上,“太后娘娘说陈贵人装疯卖傻,设计谋害您与周美人,还欲嫁祸德昌侯府,罪不可恕,今早,已赐了白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