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温袅吃早餐时，厨师特意把一个食盒递给她，言明是大小姐吩咐，按照蒋小少爷口味定做的早餐，让她送给蒋小少爷。

  自己的妹妹每天吃不饱，给未来妹夫的早餐却多得生怕他吃不吐。

  但温袅什么话都没说，安静接过食盒，礼貌道谢，转头上车就跟胡江把里面的早餐分了。

  让她讨好蒋亦澜？

  除非她脑袋被车撞成恋爱脑，否则这辈子都不可能。

  胡江刚开始挺忐忑，担心二小姐发难，结果见她毫无反应，也没心理负担的吃完饭，还点评几句：“老师傅手艺长进了。”

  “专门送给蒋小少爷的东西，能不香么？”温袅嘴角挂笑，蕴着淡淡嘲弄，“今天下午请假，你早点来接我。”

  “好的。”

  -

  清晨七点，教室无比安静。

  温袅刚踏进门，前几天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又来了，他们盯着自己的脸，视线企图把口罩烫出洞来。

  她神情平静地走到座位，耳畔响起窃窃议论，似乎在聊她是不是真的毁容了。

  今天许静宜没来上学，无人替她出头，就连上课的老师进门时也不由得多看她几眼，单纯好奇又怜悯的眼神，觉得她很可怜。

  “别靠近那个丑八怪，听说她农村来的，十天半月没洗澡，臭的很，身上还有虫子。”

  “啊？不会吧，看着挺干净的啊。”

  “那她为什么不摘口罩？肯定是因为心虚，真搞不懂学校怎么会招进来这种货色，感觉她站过的地方都脏得要死。”

  中午打饭时，温袅所在的地方几米之内无人敢靠近，不知道谁传的，说她是村姑，待得农村偏远又贫穷，一股子穷酸味，脏且臭。

  食堂阿姨也听见了，压低声道：“小娃娃别听那些人乱说，阿姨跟方叔关系好，给你多盛点，你去他那里吃，别难过啊。”

  温袅柔声道谢：“谢谢阿姨。”

  “真乖。”食堂阿姨眉开眼笑，对上下一位学生立刻板起脸，勺子抖了三抖，把肉全抖掉，完全无视学生愤怒的眼神，按刷卡机。

  学生愤怒却不敢闹，转头把刚才的事添油加醋的胡说一通，顿时引来更多人关注。

  成绩好不代表人品好，一中人品低劣的学生挺多，装在伪善的表皮下，好不容易找到可以发泄的口子，立马对少女群起攻之。

  短短一天，温袅受到的冷嘲热讽比前十九年加起来还多，每个路过她的人都捏着鼻子，露出嫌恶的表情，仿佛她是什么感染源一样，靠近就会生病。

  蒋亦澜和曾妮从老师办公室走出，恰巧碰见少女被几个人高马大的男生指着鼻子嘲笑，被困在中间的纤瘦身影格外孱弱。

  曾妮眼底闪过一抹鄙夷，随即蹙眉，故作担忧道：“亦哥，好歹是同班同学，要上去劝劝吗？”

  “同学之间交流感情有什么好劝的，”蒋亦澜无所谓地转身，语气从始至终没变过的冷漠，“走吧，物理老师等着试卷讲课。”

  曾妮犹豫了下，轻轻叹气：“好。”

  对面欺负温袅的几个男生显然也看见这幕，原以为蒋亦澜会出手阻拦，哪曾想他二话不说直接走了。

  他们瞬间更来劲了。

  “哈哈，瓷娃娃，你未婚夫不要你咯。”

  温袅长睫低敛，仿佛没听见。

  而她下午请假离校，谣言传得愈发放肆，就连隔壁学校也听说一中新转来个农村村姑，身体娇弱还有病，似乎还是那方面的脏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