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鸢问：“师父，妖君又是什么？”

  紫长老说：“万妖窟之主是万妖王，其座下原是八大妖君，各掌一窟，我来了后，就是九大妖君。妖君之下，有妖将若干，炙焰在我麾下领了个妖将职务。她的手底下再有一群妖怪喽啰，都是不成气候小妖小怪。”

  炙焰很是无奈地补充句，“就是你们刚才见到的那群遇到危险跑得比我还快的妖，它们都是附近各妖族的头儿。”渣一样的战斗力，她一个能打他们全部。

  秦鸢跟着自家师父，在地道里钻得头都晕了，终于进了一个简陋无比的房间。这房间只有师父以前在山洞学堂外的屋子大，里面只有一张石床，一张桌子，几张凳子。

  石床上铺着妖兽皮做的被褥枕头。

  秦鸢摸摸妖兽皮，感觉到上面的余威，至少是金丹境的。她问：“师父，你当着妖君还拿妖兽皮铺床？”

  紫长老说：“不听话，剥了皮铺床怎么了？是熊皮，又不是狐皮。”

  秦鸢呆了呆，竟然无法反驳。

  紫长老关上门，看向爬到凳子上坐着的胡阿呆，和站在床边摸熊妖皮的秦鸢，说：“你俩把我跟炙焰离开后的事情，原原本本详详细细地告诉我。”

  胡阿呆指向秦鸢，示意：她来说。

  秦鸢爬到床沿边坐好，这才将她跟师父分开后的事情都告诉了她俩。

  紫长老听完后，思量着问：“修魔跟修仙，有什么区别？”

  胡阿呆摇头，“不知道啊。”她又看向秦鸢：你知道吗？

  秦鸢说：“我没见过魔，我也不知道。不过，从苍烨炼制魔儡来看，好像手段……没有修仙的温和？”

  炙焰问秦鸢：“修仙的温和吗？逮着妖就是挖内丹、扒皮、抽骨取筋，相比之下，炼成魔儡更温和吧？”

  秦鸢呆了呆，反驳不了，还觉得有点道理。她心说：“是我不对劲吗？”

  紫长老的见识也不多，说：“我传讯给万妖王，听听它的意思吧。它是合体期的大妖，自称活了两万多岁，见识极广。”

  她摸出一面水镜，打入一道灵光，顿时一只嘴里叼着条鳄鱼在啃的巨龟出现在镜子里。它三两口把大鳄鱼吞下腹，问：“紫妖君，找本王何事？”

  秦鸢当场呆滞。万妖王竟然是只龟，还是只游在水里的龟。这是苍山山脉，是大山，哪来的水域养成这么大的龟……好吧，有湖有河，水系还挺发达。阿呆在转生前就待在地下暗河里，这都能养地仙了，养出只合体期的妖，小意思。

  紫长老把地渊界的事告诉万妖王。

  万妖王想了想，说：“哦，上次地渊界来袭，各仙宗死伤惨重，后来还是他们不计代价挪来苍梧宝镜才把地渊界的裂缝封印。那裂缝……哦，在苍山宗的主峰下。”它问道：“又裂开了呀？”

  紫长老说：“应该是，我徒弟亲眼所见。”

  万妖王又“哦”了声，说：“那苍山山脉不安全了。万妖窟就地解散，我要去闭关了。”说完，水镜里的画面消失。

  紫长老赶紧打入法术联系万妖王，却是一点反应都没了。

  她呆怔当场，难以置信地问：“什么叫就地解散？”

  秦鸢深觉妖族大佬们一言难尽，只能建议：“要不联系其它几位妖君商量商量？”

  第53章

  炙焰老告诉秦鸢, “苍山山脉极大，绵延数千里，各个妖窟分散在山脉四周, 最的近妖窟亦相隔千里之遥。我与紫长老到这里还不到一个月, 只与一千多里外的黑鳞蛟君见过一面，与其他妖君既没交情，亦无往来联系, 连妖窟的位置都不知道。”

  秦鸢问：“那能联系上黑鳞蛟君吗？”

  炙焰说：“紫长老被人族修士伏击逮走了, 我派出闪电鹰将前去求援，黑鳞蛟君回了句，连自己都保不住，还当什么妖君，死了算了。”

  秦鸢无语，心说：“谁还没个落难的时候。”人族都把妖族圈起来散养围猎了，妖族还是一团散沙, 难怪会落得沦为猎物。

  紫长老以前只需要管狐山那一亩三分地，从来没遇到过这么棘手的情况，问秦鸢：“现在怎么办？”

  秦鸢心说：“你问我, 我才筑基。”可师父的见识比她还少，以前连狐山都没出过, 估计应对不了这么复杂的情况。

  她问：“师父，你想当万妖窟的妖君，经营这片地盘吗？”

  紫长老说：“不知道, 原本是想听你的，离开苍山宗去人族地界, 多走走看看。可我们出了山门，就被一路追杀, 是万妖王救了我们。它给我们划了片地盘，让我们把周围的妖怪都聚拢到一起，再建一个妖窟。我执掌妖窟做妖君，听它号令，也算是有个立足之地。底下有妖，想要攻进人族城池，掠夺人族资源，也是可行的。我觉得有道理，就听了它的。却没想，跟人族的第一战，还没攻到城墙，就被逮了。”

  秦鸢皱了皱眉，问：“老乌龟除了给你划这片地盘，还给你厉害法宝、得力干将，以及各种资源了吗？”

  紫长老摇头。

  秦鸢又问：“你被人族逮了，向它求救了吗？”

  炙焰说：“万妖王说路途遥远，它赶过来需要半个月时间，让师父撑一撑。”

  秦鸢说：“半个月时间，我一个筑基期的坐着锅都飞到了！救人如救火，半个月时间，足够把师父炼成法宝了。”

  白狐幼崽默默地看了眼紫长老，心说：狐山的狐狸，一个比一个不靠谱。

  它默默地抓紧锅耳，觉得还是跟着杂毛狐狸幼崽好一点。她莽归莽，至少遇事有主见能拿主意，没那么好骗。

  秦鸢说：“师父，给人打工，要领工钱的。给人卖命，那得是卖命的价钱。您这干着白工，还差点把命搭进去，图哪样啊？您又不缺山头地皮，竟然跑到这么个地方给人打地盘。”

  紫长老深深地沉默了。

  炙焰也不作声了。

  秦鸢看她俩这样，不好再问下去，直接拿主意。

  她说：“辛苦打下来的地盘，总不能真的两手一撒就给扔了。既然都占下来了，就当是多份产业，但妖窟里的妖数量太多，道行太低，很容易曝露位置，然后它们又没有什么战斗力。山洞门口那些蝙蝠、蛇，数量再多，都是炼气、筑期的，来个元婴境的，甩袖一兜的事儿，留在这里只是给别人送肉添菜，起不到什么用，让它们回山林里自由飞翔。妖窟里的妖怪中，要是有天赋好、心性好的好苗子，留下来加以培养。”

  紫长老召聚这么多妖怪过来，是听了万妖王的。它说几个妖君都是把附近山头的妖聚到一起，驱动兽潮靠数量攻击人族，冲击防线。妖的数量多，人族总有顾不到的地方，那就是突破口。

  可她第一次发动兽潮袭击，还没靠近城墙，就让对方飞出来擒走了，底下的妖也迅速溃退离开，只留下满地伤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