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来这华春秋性格，与柳无相也有相似之处。

二人虽是敌对，可照华春秋话语中的意思，却有惺惺相惜之意。而先前在城门之处，南武侯柳无相听闻李神宵是来参与白果大会，反倒是另外给了他一张请帖，让他去参与黑枣大会……

虽是与华春秋争锋相对，可好处却归李神宵一个人得了！

柳无相既拿他黑枣大会与华春秋的白果大会相提并论，可见那黑枣的功效，即使比不上白果，也差不了多少。

不过白果大会与黑枣大会，都是在八月十五夜间举行，李神宵一个人如何能吃得到两种果子？

可对李神宵而言，这并非没有解决的办法。

玄冥派有一种双魂分神大法，能在体内凝练出第二个魂魄。现在隔白果大会还有半个月，李神宵只需将第二个魂魄练出来，到时候代替真身去参与黑枣大会，想必柳无相也不会不肯给他黑枣……

华春秋径直将三人送出门外，遥遥往东面大街一指，道：“丞相府就在这条大街尽头，朱红大院，很容易分辨。”

跟随在三人身后，柳漠然也接着走了出来，只用神念给李神宵传音道：“这凌霄剑宗掌门凌霄剑主，果真神通广大，比我当年巅峰时候的修为，竟也相差无几！”

李神宵道：“莫非凌霄剑宗修为高绝，你就连羽化仙阁的大仇也不报了么？”

“我此生必灭羽化仙阁！”

柳漠然眼神一震，霍然言道：“他凌霄剑主虽是九品仙尊巅峰，却也只是仙尊而已。我已经得了长生，大不了等到他十万年大限到了，再灭掉羽化仙阁！四大门派同气连枝，我欲灭掉其中一派，绝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情。”

这个想法倒也不错，气势如虹。

只是李神宵却深吸一口气，指了指高耸入云的几座万丈高楼，道：“自万古以来，无数年间，四大门派屹立不倒，必有其中的缘故。这十万年间，凌霄剑宗除了一个凌霄剑主，可凌霄剑宗十万年大限之后，难道太上魔道就不可能出现太上魔主，无极道门就不可能出现无极道主么？只是有你在羽化仙阁中，有一点我倒是可以肯定……”

“可以肯定什么？”

闻言，柳漠然怔了一怔，问道。

李神宵道：“可以肯定至少在羽化仙阁中，不再可能出现凌霄剑主那种巅峰修士。只要你柳漠然一天不死，羽化仙阁就一天出不了那种高手！若换做我是你，就不会去想如何以武力灭了羽化仙阁，反而是回去从四大门派的内部找原因……”

旋即伸手一指种在街边的一株果树，言道：“就似是这树上的果子，总是先内生虫，而外腐……”

啊！

柳漠然心底一声惊呼，看向李神宵的眼神，又变得不一样，只仔仔细细拱拱手道：“道友所言，在下受教了！”

李神宵却挥挥手道：“道友修炼数十万年，又怎会不知这种道理？只是一心想着报仇，当局者迷，旁观者清罢了。”

“无论如何，在下先谢过李道友！”

受到那个字帖中剑意伤了心神之后，柳漠然反而心思更加清晰，连走路的姿态也变得有所不同。不再是刻意拘谨着脚步，怕被人发现身份，反而挺直了腰杆，龙行虎步，似是顷刻间换了一个人。

丞相府朱红大门，就在长街尽头，十里以外。

玄冥上人突地停住了身子，一双衣袖挥动，卷起李神宵与君未明。

三人身形，仿似是一道剑气，勃然射向丞相府门之外。

好似是瞬间移动，十里长街一闪而至。

这种速度，比起李神宵用紫金双翅飞行，又要快了许多倍。

“这……”

可当停在丞相府门外之时，李神宵却突地呆住了，只因刚刚玄冥上人施展剑气之时，那种盎然的剑道气息，竟是与凌霄剑宗写出的那个剑字，有三分相似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