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装客户端,阅读更方便!

第10章(2 / 2)


  仪萱刚打扫完,听他这么要求,走上来扶着他,轻声自语道:“走走走,走累了就睡,别再使唤人了。”

  早在易水庭中,苍寒便知道这个师妹聒噪,似乎总有说不完话。如今,也许是因为失却视力,而致听力分外敏锐之故,那些原本他视为嘈杂的声音,听来竟有了百转千回。嗔怒之下,隐着些许因不甘而生出的落寞,分外婉转。

  这时,她推开了房门,蒙蒙细雨随风扑面,引出细碎的痒,如此缠绵温柔,如此轻软婉约。这般感受,他竟从未领略……

  “呀,忘了还在下雨。我去找把伞来。”仪萱说着,转身回房,找来了一把油纸伞,轻轻在他头顶撑开。

  苍寒浅浅笑着,伸手到了伞外。细细雨水坠在他的掌心,让他笑意渐浓。

  “常听说‘春雨如酥’,果然如此啊。”他笑着,轻声说道。

  仪萱笑了出来,“真没想到,我们苍寒师兄也有这样的情致。”

  她语气里的戏谑揶揄再明显不过,可细听时,那声音欢欣,分明温暖。最是那一声“师兄”,语调微微高扬,带着不自然的匆促,似乎是在掩饰着什么。

  他没有再细辨,抬起手来,与她一起握着伞,道:“不必扶我。领着我走就行。”

  仪萱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他手上,迟疑了一会儿,方才道:“哦。你小心脚下。”

  两人慢慢步出,还没走几步,就见几个女子远远而来。有豆蔻年华的少女,也有风姿绰约的妇人,女子们撑着五颜六色的纸伞,笑颜如花。待她们走近,为首的妇人走了上来,福了福身子,笑道:“真巧,我们正要来请你们呢。”

  仪萱也不知是什么事,打了个招呼,等她说。

  那妇人打量了仪萱一番,叹道:“姑娘怎么还没打扮?这么清素,可不是过节的道理。”

  “过节?”仪萱身在山中,早已记不太清日子,被她这么一提,更是万分茫然。

  “今日是上巳,大家在镇西的湖畔设了宴。我们想着,姑娘虽是初来乍到,但也不当冷落了姑娘。姑娘快随我们一同去游玩吧。”妇人道。

  仪萱看了苍寒一眼,正想拒绝,那妇人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心思,又道:“这位小哥也一起来嘛。”

  这一次,不等他们回应,女子们一拥而上,或拉或搀,不由分说地簇着他们,往宅子外去。

  作者有话要说:看到今天的更新时间,很多读者大人已然猜出了问题所在……

  存稿……用完了……

  不该打游戏看美剧的……我真的错了……泪奔ing~~~

  但是!!!无论如何,我会努力保持更新频率的!噢耶!

  下章预告:

  醇酒美人,夫复何求?

  欢迎到时收看!

  ☆、十四

  仪萱入真虚境之后,并未四处走动过,这镇西自然是第一次来。此处,数条山泉溪流,汇成一片湖泽。正是三月光景,两岸垂柳倾柯,花繁似锦。雨色朦胧,更染水墨诗意。临水搭起了一排棚子,青竹为架,芭蕉做顶,十分别致好看。棚下铺竹席,置矮几,摆下了筵席。镇上的男男女女早已在席,正欢笑饮宴。

  见仪萱和苍寒来,众人皆起身欢迎,拉着他们坐下。仪萱先时还有些尴尬,但众人的态度分外亲切,她便渐渐放松了下来。其实她早已饿了,看着满席佳肴,她客气了一句,拿了一块离她最近的糕点吃起来。一口下去,那糕点软糯,酸甜适口,还带着微微酒香。她赞叹一声,问身旁的女子道:“这是什么做的?”

  女子看了一眼,笑说:“哦,这是醪糟米糕。姑娘若喜欢吃,我做些送你。”

  “这倒不用,教我怎么做就好。”仪萱笑道。

  “好。”那女子点头答应一声,又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名妇人,道,“其实姑娘若有心学做糕点,不如去问那边的王嫂子。我们这儿属她厨艺最好。”

  “嗯。”仪萱答应一声,又拿了一块糕点,这次却不是自己吃,而是递给了苍寒。“饿么?要不要吃一块?”仪萱问道。

  苍寒没说话,只是接过糕点,慢慢吃起来。仪萱笑望着他,心里却为他尝不出滋味而遗憾,不由说道:“这糕点香甜微酸,醪糟入味,带点酒香……”

  苍寒闻言,唇角轻轻上扬,却依旧不说话,只是点了点头。

  那女子见了,凑近仪萱,笑说:“好恩爱的小鸳鸯。看来学做糕点也是为了他了。”

  仪萱吓了一跳,忙解释道:“没有的事,他是我师兄。我学做糕点是自己喜欢,不是为了他。”

  “慌什么呀,脸都红了。”那女子看了看苍寒,又笑道,“男欢女爱,最平常的事儿?师兄又怎么了,难道就不能爱了?”

  “我……”仪萱也看了看苍寒,见他一脸淡然,心里定了几分,反驳那女子道,“我只是奉师门之命照顾我师兄而已,哪里就扯到那些地方了。”

  那女子拉起仪萱的手,道:“好,就当是我唐突了。不过姑娘,今日是上巳,可千万别错过好姻缘啊。”

  仪萱这才想起了上巳的习俗来,再抬眸看时,果见席间许多男女,有互相依偎的,有耳语情话的,更有温存缠绵的。她只好压低了头,专心吃东西。

  那女子笑着推了她一下,“傻姑娘,这有什么好害羞的?”

  仪萱干笑了几声,扯开话题道:“这个糕点也好吃,是什么?”

  女子掩唇而笑,道:“罢了罢了,不逗你就是了。”

  仪萱听她打住了话题,稍稍松口气。这时候,先前来请他们的那个妇人端着酒壶走了过来,笑道:“这是新酿的米酒,姑娘定要尝尝。”她说着,替仪萱斟了一杯。她又看看苍寒,问仪萱道,“这位小哥的伤如今怎样了?可忌酒?”

  “伤口还未愈合,不当饮酒。多谢了。”仪萱回答。

  “那姑娘就多喝几杯吧。”妇人刚将酒壶放下,又有几个妙龄少女拎着花篮过来,笑着围到了仪萱身旁,说是要帮她戴花儿。仪萱也不好拒绝她们的好意,只得任她们摆弄。待簪过荠菜花,又佩上了春兰、杜若,那些少女才罢了手,在她周围坐了下来,说笑劝酒。

  仪萱想起了易水庭的那群师姐妹来,以往她们也常聚在一起嬉戏玩笑。但这十年来,征伐不定,聚少离多。那样的日子,似乎一去不返。如今这样的场面,引出回忆温柔,在心底铺开一重怀念的暖意。她端起酒杯,应了她们的邀,一饮而尽。自酿的米酒甘甜温润,暖暖滑下喉去。几杯之后,酒性引出热力,春风撩着雨丝扑上肌肤,分外清新爽快。此时,又有丝竹乐起,和歌声声,更是欢畅喜悦,将所有烦忧阴郁祛除。

  仪萱也不知自己喝了几杯,朦胧之间,丝竹和歌、欢声笑语皆渐渐远去。米酒甘甜,后劲却足,她终是醉倒,再无所知……

  等她醒来之时,只觉头脑昏沉,太阳也隐隐涨痛。难过不适,让她低低呻/吟了一声。便在这时,温暖的手掌覆上了她的额头。她微微错愕,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。那只手已顺着她的头发抚过,落在她的背后,轻轻拍了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