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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4节(2 / 2)


  来者,魔君千翊。

  *

  神魔二者,在上天创造时便是同等的。神有神元,魔有魔晶。

  “魔君?你不是……”

  “本君该在你们创造的幻境中是不是?”千翊身体顿下,立于元祝身侧,抚住他执弓的手,“可惜了,本君未通情爱,并无弱点。”

  未通情爱,便没有挡在眼前的羁绊,看得会比身边这两个看得清楚一些。

  “五界的主宰没有比现在的更合适了。本君认为,此阵不可成。”千翊的眼神也一直没有离开孟漾,其中审视观察的意思居多,待心下确定了设想,便知此事不可成。阵眼位置的人,神元剩下半颗不到,如何抵得住阵法。

  而朱雀位上的那位,应是妖后了吧。

  她体内的神元补的精巧,却不是自己能够掌控和运用的。换句话来言,阵法不可能成功。只不过,在门者寺面前,能不能救下二人,也是未知。

  万年之前的事,小辈如何能知。魔界老人口口相传的事情中,也能了解一二。彼时那位天帝,是个心思狡猾的,当时的神兽一族,便为上古神族的坐骑。天帝不允其亲姐同魔界梦魔之事,竟也用了今日门者寺用出来的异阵,行了逆天之事,以神兽族的神元为祭,转为自身的术法,从而使得自身强大过梦魔这个上古之魔。

  不伦之情本就违背天道。一方有意一方无意,注定之后的结局。

  门者寺自那时而生,后梦魔得天帝保证,前去铲除。不料,门者寺当时并非万恶,万恶之人乃是那扮猪吃老虎的亲家小舅子。梦魔伤于门者寺,却是死于妻子亲弟之手,而非门者寺三人。之后那神女尺素,下落不明,便只留下一个孤女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苏稚跑到阵前,花了好些时间提气。

  “二哥!阵法不能成的,莫要一错再错了。”她不能由着秦艽去死,也不能够由着白覃继续如此。门者寺中,她劝不动大哥青极,也算不动三个玄三,唯有二哥,可以一试。

  白覃眼中是有动容的,瞧着她身上的玄铁之脉,诘问道:“你怎么过来了?我不是说了,事成之后,会回去接你。”

  苏稚猛地摇头。她如何来到这里的一点儿也不重要。

  “二哥,放过秦艽,好不好?阿稚求你了……”

  他眼中的光彩忽然黯淡下去。原又是为了秦艽。

  这个女人当真是养不熟的,像一只吃里扒外的狗,像一块捂不热的石头。叫人失望!

  此刻正是门者寺三人心神不定的时候,此时出击,最合适不过。元祝与扶修相视一眼,心底了然。再看魔君,他偏头一望二人,微微点头。

  一块硬骨头,即便难啃,也得咬下来。

  元祝与扶修半损之身,对面是谁都难有胜算。魔君容得一想,便自己挑了最难对付的青极对阵。

  青极迫于形势,退出阵外,同魔君在阵外缠斗。青极花了大半的术法在阵中,接下魔君的招数有些费劲儿。

  “你这小儿!我以为你不会插手除魔界之外的事。”

  “危及到魔界的事,本君当然要管。且,受先人之托,本君作为小辈,理当如此。”千翊指的是秦艽,青极明白的很。

  之后二人再无多话,一招一式出的迅疾无比,变化莫测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元祝那头落的下风乃是意料之中。他努力的去寻对阵之人身上的弱点,一丝一毫也不愿意放过。

  他得先寻出白覃功法的出处,再去破之,这其中,还得抵住白覃一发不可收拾的进攻,如何才能够去到孟漾身边。

  且不说阵法能不能成,这样子耗下去,他的漾儿,还能撑多久!?

  “嗯!”口中发出一声闷哼,元祝后退几步,忽得又从白覃左侧脚边滑过,直直向孟漾那头过去。

  大雨冲刷这孟漾苍白无比的小脸,从口鼻眼睛出淌出来的血,被雨水溶在一起,在她脸上化成淡粉的颜色,冲散过去。

  元祝便是阵中的外力,生生阻断了它。

  他揽了孟漾的腰,将人护在怀里。

  “漾儿!为夫来了,为夫来了……你醒醒,别睡、别睡啊……”

  白覃在几丈之外,反应过来,嗤笑一声。打不过,就用这样的手段,当真恶心透了。但看着元祝双手抱着秦艽,白覃忽得心起了兴趣,朝苏稚看去。

  那眼神,仿佛在说,快瞧瞧这一对狗男女。

  而苏稚确实是看到了。

  白覃道:“阿稚啊,看到了是什么感觉?快快告诉二哥,嗯?”

  苏稚转而看向白覃。她的二哥,已经疯魔了,不是当初的那人,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伪装。有些时候,她想想又觉得恍惚,眼前之人,为何会变成这样?她想,她这辈子是不会明白的了。

  她又听见白覃接着吼道,“阿稚啊!你想到了吗……他们是如何睡在一起的,他们是如何覆雨翻云的?你快想一下啊,就是你爱着的人,她同男人一起了。明白了吗!哈哈哈!”

  她声音不大,稳住身子回他,“我知道。”

  秦艽今生不止是有前世的记忆。即便是前世,也有很多事情是秦艽并不知道的,其中便包括她的喜欢。所以,秦艽既不知,又何来罪过呢。

  “你全都知道了现在!所以,你一定也狠她,是不是?那二哥替你杀了她,然后一辈子保护你。”白覃眼睛变了个模样,浑身散出怨戾之气。

  “二哥!你错了,真的……错了。”

  喜欢一个人,难道不应该想着让她好,让她快活,让她无忧么?得不到的,但只要她还在活着,还好好的在那里,不就足以安慰自己了嚒。苏稚起身,迈出步子,未几便是一个跑摔,跌进泥水中。她倒不是冲孟漾去的,是冲白覃。头一回,白覃没有起身去扶她,任由她在泥水中挣扎。

  脖颈和四肢都缚着他的玄铁之脉,苏稚现在应该很痛苦吧。他想着,忽然又笑了。痛苦就好,这样就不止是他一个人痛苦了。

  “二哥……收手吧,我们离开罢。去、去一个不会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,放弃这个阵法,放弃所谓门、门者寺,好不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