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要挥起巴掌，张铁生却躲出去老远，知道父亲要揍他。

  “爹！你干嘛打人？”

  “给村里修学校，还有修路，谁让你答应的？你疯了？！！”

  “爹！我没疯！”

  “你你……！知道这两项工程，要花多少钱吗？”

  “知道，也就三百万左右！！”

  “你打算把家里的积蓄全部花掉？！”

  “是！”

  “那你两个哥哥咋办？他们的媳妇怎么娶？”张大栓气得差点心脏病复发。

  他觉得儿子不是疯了，是飘了，挣几个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？

  自家的钱全部拿出去，让山民受益，吃饱了撑的！

  “是啊爹！老四啥都不跟我们商量，就是不孝！揍他！！”

  银生跟铜生也气得不轻。恨不得让爹把弟弟抽死。

  那可是俺们娶媳妇的钱！

  “爹！俺娘是怎么死的？”张铁生却没有生气，反而心平气和。

  “你娘那年打猪草，上山摔死的……。”张大栓回答。

  的确，铁生的母亲那年喂了两头猪。

  上山打猪草的时候，偏赶上下雨路滑，从山道上滑下断崖。

  全身的骨头摔断好几根，肺也被断裂的肋骨刺破。

  拉进医院，没几天就断气了。

  从哪儿以后，张大栓失去老伴，五个孩子也失去了母爱。

  “如果那时候山里的路好，俺娘会不会死？”铁生又问。

  “……。”张大栓无语了，身体颤抖一下。

  “爹！我修路，是为了让更多的人不被摔死，更多的人不再失去妻子，失去母亲！

  同时，也在告慰俺娘的在天之灵啊。铁生不是拿钱没地方花，这是我的责任！”

  几句话不要紧，张大栓无语了，银生跟铜生对视几眼，也闭上了嘴。

  “可这些钱不能咱一家拿！全村人都应该出资！”张大栓又说。

  “爹！山里人太穷，他们拿不出来，我的能力大！责任也就更大！”

  “好吧！那学校呢？你凭啥一个人拿钱修学校？”张大栓又问。

  “爹，咱家哥儿几个？”

  “加上你妹，兄妹五个。”

  “好吧，我们兄妹五个，将来要组建五个家庭。一家生两个孩子，就是十个！这十个娃难道不上学？不接受教育？

  您忍心瞧着自己的孙子跟外孙子每天背着书包，顶风冒雪跑几十里，去山外读书？

  没有学校没有路，遇到下雪下雨，谁来照顾他们？

  万一出点事儿，您会心疼死的！

  爹，我盖学校不是为了全村人，是为了咱家啊……！”

  “……。”张大栓再次无语。

  银生跟铜生也相对无言。

  “娃！你说的这些爹都懂！可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！我心疼啊！爹……穷怕了！”

  张大栓抽泣一声，立刻拿出三百万，真的好心疼。

  “爹！钱是王八蛋，没了重新赚！短短半年，我赚一座学校，又赚一条路，值！明年咱的收入还会翻翻，儿子照样让您过上好日子！”

  张铁生瞅着父亲，信心满满。

  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，终于将全家人说服。

  张大栓一跺脚：“好！算你能说会道，爹服输了！学校跟路爱怎么修，随你！！”

  张铁生点点头：“谢谢爹！二哥三哥，你俩可听清楚了，将来你们的娃也要上学，出山！修路队成立，你俩必须一马当先！不能给我丢脸！”

  “老四你放心吧，为了全村群众，为了咱们将来的娃！哥跟着你，你指到哪儿，哥打到哪儿！”

  银生跟铜生一起拍拍胸口，再也不心疼钱了。

  反而觉得很光荣…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