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拐个“非人”老公回家第51节(2 / 2)


  她经历过死别,那种痛彻心扉至今还深深铭刻在记忆当中。

  辛怡拍拍邢则手臂,轻捏几下,“工作时为人类服务,退役时得到你的陪伴跟照料,我想,它应该是满足的,是快乐的。它这一生也算是不枉此行。”

  邢则唇角的笑隐匿在树影后,他起身,环顾一圈,“在这里长眠的,都是曾经为人类做出贡献的工作犬。”

  辛怡吃惊看着成排的高大墓碑,碑上均刻着长长的墓志铭,是它们生前获得的荣誉。

  邢则一一走过去,视线长久停留在一张张照片上。

  “它们是闪电,天狼,泰山……”

  “它们是史宾格,拉布拉多,马里努阿……”

  “它们是搜救犬,导盲犬,防暴犬……”

  ——它们是谁?

  ——是人类最忠诚的伙伴。

  读到最后,辛怡察觉自己脸颊凉凉的,伸手胡乱将水痕抹除,撇头眺向远处。

  沉郁不适被滂湃的心绪所淹没。

  阳光穿透重重暗影,斜洒进来,像一只只温暖的手,温柔地抚触每一座墓碑。

  春光与墓志铭交融一体,认真地镂刻、打磨着每一个字——那是它们平淡温馨,引以为傲的一生。

  “当初我大学选择动物医学专业,全家都很反对,毕竟我高考成绩很不错,能上个很好的大学。不过我坚持自己的选择,并且说服了他们。我家庭条件……咳,还算可以,经历过四年学习后,我妈觉得拿到文凭就好,建议我接手家里的生意,我拒绝了,出国读研。回国后,她很生气,并且对我明确表明不会提供任何经济支持,期间为了积累经验,我换了几份工作,有一次,是在养猪场,嗯,就是……给公猪拆蛋。见我始终没有放弃的意思,什么苦活累活都愿意干,我妈才终于妥协,顺手投了一笔,我也用这些年攒的压岁钱跟零花钱,创立了有家宠物医院。”

  邢则走回到哮虎的墓碑前,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玩具球,他在旁边坐下去,把玩着手里的球。

  “英国的沃森教授和拉什利博士曾经做过海鸟返巢实验:几种海鸟被他们带到选定地点放飞,几天后,海鸟都会回到鸟礁——这是德赖托图格斯群岛中的一座小岛。周围全部是渺无边际的大海,无法提供任何明显的飞行标识,可是在经历不等的时间后,它们全部飞回了巢穴。”

  甲胄看到球很兴奋,跳过来抢,邢则避开它的嘴筒子,身体转了个方向,继续说:“海鸟为什么能够找到正确的方向,得以成功返回巢穴?原因有很多方面:包括嗅觉、地磁导航、再有就是,以太阳为罗盘,通过天体做参照物导航。也可能,在它们心里,有一个坐标。”

  邢则将玩具球端放在碑座上,重新起身,牵紧甲胄,他朝远处的碑群眺望。

  “这里,就是我人生的坐标。”

  在滂湃的浪花里,辛怡看到了另一只鲸。

  他享受海面的怒涌,沉浸于征服无边的狂热。

  他比她更高地跃出海面,看到了更广阔的世界。

  第43章

  邢则扭头问辛怡:“知道我是什么时候获得的特殊能力吗?”

  “什么时候?”

  邢则俯身抚摸墓碑, “我眼睁睁看着哮虎在我眼前咽气,那一刻,我立下志向, 长大以后,我要成为动物医生。”

  “这里就是我的鸟礁。我会回来, 告诉哮虎,我的愿望实现了,我有能力,可以挽救更多毛孩子的命。”

  “我永远不会迷航。”

  “因为我是……永远不会输的邢院长。”

  邢则深深吐息,胸腔淤塞的不快顷刻间冲了个干干净净。

  “好了,充电结束, 回去战斗!”

  邢则最后拍了拍冰凉的碑身,转头时,就看见……辛怡糊了一脸的鼻涕眼泪。

  “……”

  他默然片刻, 认命去掏纸巾, “快擦擦, 别呛嘴里。”

  辛怡吸了吸鼻子,抢过纸巾,背过身去擦脸,肩膀一抽一抽的,看起来像小可怜一个。

  辛怡也觉得自己怪丢脸,可她就是……受到了深深的感染, 身体内仿佛注入一股没有穷尽的力量, 想要大喊,想要痛快地笑跟哭。

  “我就难受这一会, 就一会……”辛怡伸出一身手指头,眼睛还湿着, 可怜兮兮为自己争取痛快宣泄的时间。

  邢则心脏都快被她眼泪泡透,摸摸她脑袋瓜,轻声道:“想哭就哭。”

  辛怡将头垂着,不停擦眼泪,甲胄听到声音,仰头往她跟前凑。

  接触到甲胄傻乎乎愚蠢清澈的眼神,低着声音问邢则:“小狗的寿命是不是很短?”

  邢则没有厚此薄彼,微微俯身,手掌落在甲胄头顶,厚实毛发从他指间呲出来不少,“小型犬寿命在10—15年,大型犬寿命在10—12年。”

  邢则抬头时,与辛怡相视那刻,就知道要遭。

  果不其然,辛怡两只水汪汪的眼睛像开闸,“甲胄好可怜,竟然最多只能活十二年?”

  邢则矛盾,一方面感到棘手,一方面又觉得她可爱极了。

  “……我会尽心尽力照顾它,让它尽量多活几年。”他在周围找了一圈,指指角落位置,“等真到那天,看到没?那是我给它选的墓地,距离哮虎不远,等它去了汪星,还有哮虎这个老大哥能照顾它。”

  这下更糟了。

  辛怡蹲身抱住甲胄,将眼泪蹭进它毛发,并发誓以后一定会对它好,不论什么情况,都不罚它的鸭肉干了。

  甲胄傻乎乎,伸出大舌头,去舔辛怡脸,滴下的眼泪都被它热乎乎的舌头卷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