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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(81)(2 / 2)


  他只孤孤单单的一个人,周围空出了一大片地方,好似与周遭格格不入。

  这怎么能算了?

  小仆道:李公子每日那样辛苦,特地去八斋坊捎来的小食他们、他们竟偷了拿去喂狗!

  可怜巴巴的流浪狗被突然点名,又缩了一下,动也不敢动。

  林昆轻叹了口气,这场闹剧已经耗费他许多时间了

  半个时辰,足够看七八卷案宗。

  他站在众人之中,神情平静淡漠,好似一尊冷冷清清的白玉雕像。

  身上穿的深青色官袍与众人都别无二致,但是不知道怎么,那衣服穿在他身上突然就显得别致了,就像一只仪态风雅的鹤。

  卓尔不群,如珠若玉。

  今日这事说来简单也简单,说复杂也复杂。

  起因是林昆忙于公务,时常没有时间按点吃饭。李斯年担心他胃不好,就令人每日从八斋坊送他喜欢的小食过来。谁知御史台看林昆不顺眼的人太多,不知是谁将那些李斯年送来的小食都扔去喂了一只流浪狗,林昆从来都没有收到过。

  更过分的是,这群人还给这只狗取了和林昆字号一样的名字,枕风。

  偷枕风的小食,喂给枕风吃,真是绝妙的做法。甚至有时候看林昆不顺眼,也会踢打这只狗撒气,嘴里同时枕风枕风的叫着。

  谁能想到,平日里好歹礼敬如宾的同僚,背地里会做出这样的事。

  我知道。静了静,林昆平淡开口,道:你们就是想我离开御史台。若是其他人,你们踢在狗身上的这些脚印,恐怕就是落在他本人身上了罢?

  偏偏我林枕风出身世家,簪缨名门,你们即便看不惯,也只有憋着。

  他的声音也好听,像两片冰玉轻轻相扣。

  林昆不惊不怒的目光从众人面上一一扫过,他甚至微微笑了一下,轻描淡写道:我不会走的。我偏生要待在这里,做你们的眼中钉,肉中刺,叫你们夜夜不得安睡,宿宿不敢闭眼!你们就心惊胆战地活着罢,多进补膳食,又惧又恨地看着我,看我如何越走越高,越走越好。

  别院中静默无声,林昆的声音不大,却清楚地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中。那些背后使小动作的人脸上颜色几番变化,无一人敢出来与他对垒。

  片刻后,他一挥手,淡漠又厌倦道:都散了罢。我还有案卷没看。

  人群们稀稀拉拉,这才朝自己的里屋回去。

  小仆还犹自愤愤,却听林昆又吩咐他道:将这只狗抱进来。

  公子?

  小仆简直要怀疑自己的耳朵。

  林昆注视着地上瘸腿瘸脚的流浪狗,低叹了口气,道:

  他替代我让这帮人撒了这么久的气,又做错了什么呢?找个大夫来给它看看罢。枕风。

  一身脏污的小狗闻声,条件反射抬头,耷拉着眼睛看向林昆。它目光有些怯怯的,似乎害怕靠近后又会挨打。

  但又终究还是跛着腿,一拐一拐朝林昆挪过来。

  林昆微笑着蹲下身,小仆已经憋红了脸。

  林昆很温柔地在它的头顶摸了摸,又问:你说将它送给斯年好不好?它也是枕风。说不定他会喜欢的。

  公子

  小仆拉长了声音,已经对自家公子没辙了。

  不要告诉斯年。

  静默片刻后,林昆还是道:告诉他八斋坊的小食我收到了,很喜欢。下月十四有机会进宫,我去找他。

  是。

  小厮答,声音没精打采的。

  他转身准备出门,去听林昆的吩咐给小狗找位大夫来,却一扭头,看见靠在门框上似笑非笑的银止川。

  林公子真温柔啊。

  这个向来没正形的京都纨绔抱着臂,略微挑眉:我总算明白为何你嘴那样毒,李斯年那厮还对你神魂颠倒了。

  林昆蹙着眉头,朝银止川看过去,却又在目光触及他身后更靠后的西淮时,微微顿了顿。

  他似乎感到一种无从言说的熟悉感,与这个人似曾相识。

  但是极大的熟稔感下,他又想不起来他是谁,也叫不出来他的名字。

  竭力想了半晌,林昆犹豫道:你是

  第91章 客青衫 40

  林昆把西淮和银止川带进了他的书房,就在御史台厅堂的旁侧。

  这里原先是一个茶水间,后来闲置了。林昆不与其他御史在同一个屋厅里处理公事,这个隔间虽然简陋,但是安静,也没有杂七杂八的人动他的案卷。

  西淮一进去,就看见桌案上摆着几个同心结、小瓷兔、手捏泥人等玩意,再就是一个香炉。

  香炉里点着不知名的熏香,清凉辛冽,使人一闻就有去乏提神之感,白色的烟雾袅袅地从中升起。

  桌案上摆着不少案卷,垒起来几乎有半人高。

  西淮觉得林昆坐过去,大概从外头就看不见他的人影了。

  去沏两盏平尘茶来。

  林昆大致收拾了一下屋子,清出两个能坐人的地方,吩咐小仆道。

  然而这间小隔间实在太破了,即便林昆已经竭力把一沓沓案卷垒起来,能空出来的区域也还是实在有限。

  将就坐一下吧。

  林昆大抵同样觉得如此待客过于寒碜,顿了顿,说道:等下月我将处理好的案卷派遣回去,地方就会宽裕一些。

  银止川倒是无所谓,这地方他大概八百年也就来这么一次,下个月收不收拾得空余他才不在乎。

  倒是西淮顿了顿,注意到林昆说这话时目光似乎一直注视着自己,想了想,回了一句简单客套的虽是陋室,其主德馨。

  而后,林昆才极轻地笑了笑,将视线转到了别处。

  银止川蹙眉看着林昆桌案上摆的一众同心结,小瓷兔等物,没注意西淮和林昆那边的动静。只在心里莫名其妙地想:

  没想到林昆长这么大还喜欢玩小玩意。

  玩也就罢了,还摆在案上,占着本就不大的这么一块地儿,他就不嫌挤么?

  少将军,公子,请。

  稍时,仆从将平尘茶送上来了,恭恭敬敬地分别摆在银止川和西淮面前。

  银止川客气道:林大人,太没有想到了,我还有能在你这儿喝上茶的一天。

  林昆回他:那请您快些喝完走罢。

  走是要走的,只是恐怕快不了。

  银止川嘻嘻笑着从袖中抽出一方信笺,说道:不知您有没有听说进来的神女河裂沉一事。

  林昆从赈银出问题开始,就一直在为关山郡的事情忙碌。

  神女河的事情稍有耳闻,但是却并不是十分清楚。

  银止川将事情的经过大致讲了一遍,又告诉了他钦天监对观星阁蠢蠢欲动的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