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了旁人，胡九清的速度渐渐慢下来，封玉也配合地放慢了速度。

  胡九清无意识地微微摇着尾巴，看向封玉，边走边问：“封玉，你想住哪间房？”

  她用第一条尾巴指着外面的一间房说：“这间不行，住了小雪。”

  第二条尾巴指向另一间房：“这间也不行，住了阿荷。”

  ……

  一连串指下来，外面竟已不剩多少空房。

  胡九清沉默了。

  她第一次正视起自己频繁从外面捡小精怪回来的问题。

  封玉体贴地没说话，留时间给她思考。

  胡九清揉了揉脸，吐出一口气，大尾巴没精打采地垂下来，她小跑着往前去，扬声道：“你随我来。”

  穿过层层廊道，封玉进了位于最中心的里院。

  胡九清认真地说：“你和我住一块儿吧。”

  她想起封玉先前还被追杀过，决定把他安置在最安全的里院。

  封玉反而迟疑了。

  他犹豫地问：“你真的要收留我？”

  胡九清肯定地点点头。

  封玉继续犹豫地说：“你见过追杀我的人，我会给你带来麻烦的。”

  胡九清一挥爪子，豪气道：“除非你是什么罪大恶极的坏人，不然没人敢在我的地盘上欺负你，你放心，入了青丘，就是我的人，我会保护好你的！”

  封玉心里触动，眼神复杂起来。

  胡九清视线梭巡一圈，很快就决定了：“你就住西厢房吧，怎么样？我住南厢房，还挺近。”

  封玉说：“我都听你的。”

  这件事就这么敲定了下来。

  胡九清欢快地说：“那我去带你看看你未来的房间吧，缺什么都可以和我说，想要什么都可以和我说，毕竟我们是朋友嘛！”

  封玉声音微哑，第一次如此认真地说：“嗯，我们是朋友。”

  --

  短暂的自由活动时光只持续了一天，因为第二天起，学堂开学了，作为青丘的小帝姬，胡九清必须要去上学了。

  她很难过地早起，顺便拉上了懵懵懂懂的封玉。

  封玉习惯早起，但早起上学还是第一次。

  他此前从没有去过正经学堂，所学的知识大部分来自于爹娘。

  封玉紧张地问：“学堂里的学子多么？”

  他现在有点恐狐了，主要是青丘的狐狸们都太热情了，让他很不适应，他从来没被这么热情地招待过，上至六殿下胡麓峥，下至普通狐狸侍卫，都对他非常和善。

  这是孤僻蛇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温情。

  胡九清背上挎了个粉白的小包，里面装着书笔等物，闻言跑步的动作微微一顿，幽幽道：“不多，但……嗯，你到了就知道了。”

  封玉一头雾水地跟上了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还未到学堂，封玉就听到了嚣张的哈哈大笑声，嗓音清脆，听声音似乎是个少年。

  “哈哈哈，我就说小九肯定掐点来，你输了吧！”

  “哈哈哈，涂照衡，我下次的作业归你了！”

  他偷偷看了眼胡九清，看到她一副果然如此的认命脸。

  封玉更疑惑了。

  离学堂愈近，声音越吵闹。

  胡九清放慢脚步，慢吞吞地说：“这是专给九尾狐上课的学堂班，所有没成年幼狐都要来上课。因为青丘的九尾狐幼崽很少，涂山的九尾狐也少，所以两边的幼崽轮流去两方上课。今年轮到青丘了。”

  封玉理解地点点头。

  胡九清继续无精打采地说：“现在班里还剩的学子只有二十个了，青丘这边的只有我和八哥，涂山那边有十八个。”

  封玉有些惊讶。

  胡九清慢悠悠地说：“但是……他们十八个加起来也没有我八哥吵。”

  封玉：“？”

  说话间，两人已经来到了学堂前。

  学堂门口站着一个高挑的少年，面容俊朗，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，热情地挥手说：“哈哈哈，小九来啦！”